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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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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撐到晚膳結束,楚王一看江言放下了筷子,立即起身。

江言抹了抹嘴,問周婆婆:“所有的書信都在書房裏放著吧?”

周婆婆點頭應道:“是的,都在桌上。”

江言站起身來,準備趁著現在天還未黑,去書房處理這段時間堆積的信件。

楚王幾步便跟了上去,開口道:“言言,你之前不是累了嗎?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。”

江言滿不在乎地說道:“沒關系,我現在已經精神多了,而且只是處理一下信件而已,花不了多長時間。”

楚王聽言便不再繼續相勸,只亦步亦趨地跟在江言的身後。

江言奇怪地掃了他一眼,問道:“我要去忙了,你跟著我做什麽?”

楚王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,良久後才說道:“剛剛才吃完晚膳,我想跟著你一起走走,順便消消食。”

江言聞言也不再出言趕他,徑直進了書房,書桌上果然擠壓了一小沓的信件。

江言也沒管跟在身後的楚王,自顧自地坐到了書桌前,開始拆信封。

楚王擡眸打量了一下端坐在書桌前的江言,自己此時硬湊過去就有些太過刻意了,剛好瞧見書桌上放置了一個燭臺,心裏頓時有了主意。

楚王緩步走到江言的身邊,拿出火折子,打算把燭臺給點上。

江言自然也註意到了身邊的動靜,忙裏偷閑,快速瞟了楚王一眼:“你這是在幹什麽?”

楚王豪不心虛,振振有詞地說道:“我怕屋裏的光線太暗了,你看不清字。”

江言的心裏隱隱覺得有些古怪,他們今日晚膳用得比較早,此時天色還沒黑,屋裏也實在談不上暗。不過瞧楚王一臉關懷地在旁為她忙活著,也就不好潑他涼水。

楚王把燭臺點上後,也沒離開,悄悄地瞥了一眼江言手中拿著的信件。看了看落款,是聞香閣管事寄來的信件。

楚王在心裏長舒一口氣,重新轉過身子,假裝在觀察江言身後那些書架上的擺設。

書房裏重新恢覆了安靜,江言很快就忘記了楚王的存在,只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一一回信。

沒過多久,便看到了紀公子的來信。

江言拿起信件,還未來得及拆看,便察覺到一具溫熱的身體從後面靠了過來。

從始至終,楚王一直在暗中留意江言的動作,畢竟他十分在意周婆婆之前說的那些話。

一看到江言拿起這封信時,連忙俯身過來,腦袋趴在江言的肩上,沒話找話地問道:“言言,這燈亮不亮?”

楚王說話時,嘴唇幾乎都快貼到江言的耳朵上了,炙熱的氣息直往她耳朵裏鉆。

江言頓覺頭皮發麻,半邊身子都麻麻癢癢的,趕緊放下手裏的信件,反手去推挨得過於近的楚王,惱羞成怒道:“站直了!好好說話。”

楚王一見江言推他,自然不樂意了。剛剛還只是松松垮垮地半摟著江言的肩,如今卻是破罐子破摔,雙手從後面死死地抱住江言的脖子,滿嘴胡說:“我看你脖子露在外面,肯定會冷,我幫你暖暖。”

江言皺眉:“不用你幫我暖,你去外面叫個丫鬟,讓她進來送個炭盆就好了。”

“我不去,外面太冷了!”楚王絲毫不讓,他現如今怎麽肯出去,他就是想親自看看那位紀公子究竟在信裏寫了些什麽。

江言就算再怎麽遲鈍,此時也發現楚王的反常之處了。可她此時整個人都被楚王從身後壓制著,有些呼吸不暢,語氣很是急促:“你不去,那我自己去了。”

“你也不能去!”楚王咬著牙說道。

江言見楚王說話如此蠻橫不講理,頗為氣急。只不過她現如今受制於人,一時半會還真奈何不了他,只得生一肚子悶氣。

江言的沈默,反而讓楚王更加不滿,催促道:“你現在就看信呀!”

這話裏帶著濃濃的酸氣,江言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信上,終於回過味來,當即冷臉:“你老毛病又犯了?”

江言的語調一冷下來,楚王頓時清醒過來,擔心對方真的生氣了,只顧左右而言他:“周婆婆說,那位紀公子總是對你噓寒問暖的,我就是想看看……”剩下的話雖然並未說完,不過江言自然能夠明白楚王的意思。

到了這個時候,楚王雖然理不直,但氣可一點都不虛,出言為自己辯解道:“那位紀公子明明已經有家室了,我這不是怕你被他給蒙騙了嗎?”

江言並不接話,楚王給自己找的理由實在不算高明,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反駁。

楚王見江言不搭理他,終於著急了,腦袋親昵地靠在江言的肩上,歪頭看她的臉色。看江言此時依舊沈著臉,小心翼翼地說起了軟話:“言言,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,好不好?”

江言腦中的弦一松,她時常覺得楚王的身體裏承載著兩個矛盾體,霸道強勢的是他,卑微弱勢的也是他。

楚王總是在這兩個極端上游走,卻讓江言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,總是會先一步心軟,然後妥協。

此時聽到楚王這般說話,心裏又覺得難受得緊,還未來得及心疼,便聽到楚王又補充了一句:“他們都是壞人,不會對你好的。”就算到了這樣的境地,楚王依舊不忘中傷其他人。

不過這話倒是把江言給氣笑了,一巴掌打在楚王箍著她脖子的手臂上,含怒帶嗔地罵道:“就你知道得多?”

楚王言之鑿鑿地說道:“我就知道!”因為沒有人會比我對你更好,這後半句話沈甸甸地壓在楚王的內心深處。

江言在心裏悠悠地嘆了一口氣,重新拿起那封信,妥協道:“量你今日沒有偷偷拆開信件,相比以前,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,你要是實在想看就看吧。”

江言倒是想得開,反正這位紀公子一心把家中的產業做大,對她並未有什麽愛慕之情,所以這封信也沒什麽不可以給楚王看的。

不過在看信前,還是要強調一句:“你記住了,你自己不能偷看我的信件。實在想看,一定要問過我才行,我也會酌情答應的。”

楚王聽到江言同意了,心裏自然高興,腦袋直往江言臉上蹭,撒嬌道:“言言,你真好!”

江言連忙伸手去擋楚王亂蹭的腦袋,喊道:“夠了,別在我身上起膩了,我要看信了。”

楚王這才停止了自己的動作,目光落在江言手中這封已經被冷落許久的信。

信中的內容並無其他,不過是紀家布莊前兩年一直在和聞香閣合作,推出了好幾款衣服上帶著花香的衣裙,這封信便是和她商量明年開春時的合作。通篇下來,半點暧昧都無,只有公事公辦而已。

江言看完之後,挑眉問:“怎麽樣?可還滿意?”

楚王撅了撅嘴,無可無不可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那你還不松手,你這是想掐死我吧?”江言推了推鎖在她脖子上許久的手臂,楚王這個人下手沒輕沒重的,卡得她脖子很難受。

楚王自然松手,此事一了結,便起身到了書房外,招呼丫鬟端個炭盆進來。

江言無奈地看了楚王的背影一眼,搖了搖頭,拿出空白的信紙,準備開始給紀公子回信。

楚王回來後,重新搬了根凳子過來,緊緊地挨著江言坐下。沒一會,雙臂又不安分地摟住了江言的腰,腦袋也黏黏糊糊地靠在江言的身上。

江言不堪其擾地停下手中的筆,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語氣責備:“你這讓我怎麽寫?”

“可以寫呀,你的手不是能動嗎?”楚王眨巴著自己的眼睛,面露無辜。

江言只覺楚王如今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,嫌棄地瞥了他一眼:“你不要耽誤我回信了,離我遠一點。”

楚王自然不願,一把奪過了江言手中的毛筆,大言不慚地說道:“怎麽不能寫了?你隨便挨著我,我都能寫!”話畢,把江言手中的那張未寫完的信紙拿到自己的跟前,開口道,“你念吧。”

江言心道,反正兩人的字體是一樣的,倒也不是不可行。

於是一個人念,一個人寫,江言倒是省了力氣了。

江言看楚王手上的動作很是流暢,下筆行雲流水。便想到了對方剛剛的狂言,心裏起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心思,模仿著楚王之前的動作,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雙手死死地摟住了楚王的腰。

楚王手中的毛筆一顫,江言眼尖地發現了,立即抓住機會奚落他:“現在你明白我之前的感受了吧?你給我好好寫,等會要是寫錯一個字,就吃我一記暴栗!”

楚王的心跳如擂鼓,連忙深吸一口氣,讓自己手上的動作慢下來,只希望這一刻能夠無限延長下去。

江言絲毫沒有察覺到楚王的異樣,她現如今全部的註意力都在那張信紙上,隨時準備好自己的暴栗。

不過楚王此時下筆又慢又穩,一時半會還真抓不住他的錯漏之處。

俗話說,來得好不如來得巧,周婆婆正好端著炭盆進來了。一入眼,便瞧見楚王滿臉通紅,而自家小姐正緊緊地抱著楚王,心中掀起軒然大波:這……難道是她想岔了,原來是自家小姐對楚王……

江言一聽到動靜,就立即擡起頭來了。一看周婆婆滿臉詫異,這才發覺自己的手還摟著楚王的腰,這動作怎麽看都很不得體。驚慌失措地松開自己的手,臉上紅成一團,解釋道:“周婆婆,我們剛剛是鬧著玩呢。”

周婆婆急忙點頭,附和道:“鬧著玩好,你們兩個多鬧鬧!”最好早點把日子給定下來!

“啊?”江言聞言很是迷惑,暗中吐槽:什麽叫鬧著玩好?自己和楚王剛剛的動作確實很容易惹人誤會,難道周婆婆不該覺得傷風敗俗嗎?

周婆婆笑瞇瞇地把炭盆放到江言腿前,滿意地打量著兩人,才道:“那你們繼續,我先出去了。”走前,還不忘幫兩人把書房的門給關上。

江言很是無語,也不知道周婆婆究竟有沒有誤會。

她現在這個時候也回過味來了,自然不會像之前那般繼續抱著楚王,只自顧自地重新坐好。又察覺到楚王正偷偷看自己,色厲內荏地威脅道:“老實寫!”

楚王面露委屈:“你不念我怎麽寫呀?”

江言聞言尷尬地幹咳一聲,一張嘴,又發現自己現在早已忘記之前寫到哪個地方了。只得再次湊了過來,探頭看楚王面前的信紙,看了看前文,這才繼續念出要回信的內容。

兩人一起幹活,沒多久,便把堆積一個多月的書信全部處理完畢了,只等明日把信送走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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